最近,时尚界“超长待机”的老佛爷 Karl Lagerfeld 又做了一件“大事”。 他在巴黎 Marais 区的 Carpenters Workshop 画廊,展出属于他个人的首个雕塑展“Architectures”。 他以黑白色调的极简风格,将来自希腊的古典的建筑融入进了现代艺术之中,古典与现代摩登感并存。 不过巴黎真的可以被称作为艺术之都,整个城市遍布艺术家们的足迹。 工作出差之余,偶尔路过蓬皮杜,坐在喷泉边喝咖啡稍作休息时,抬眼便可看见色彩缤纷,造型奇异的雕塑。 创作出这堆雕塑的艺术家名叫Niki de Saint-Phalle,是法国裔美国女雕塑家、画家和电影制作人。 出生在1930年的一个巴黎郊区的法国贵族家庭,但由于童年的经济大萧条波及至法国,Saint Phalle一家破产了,于是而刚出生的她被送到法国中部的涅夫勒的祖父母家寄养。 她的外祖家位于巴黎北边,是一座名叫Ch?teau de Filerval,由法国路易十四时期最著名的园林设计师 Le N?tre 建造的城堡——Niki在那断断续续住到三十年代后期,才与父母一起搬到纽约定居。 然而好景不长,Niki的父亲自童年起就给予了她难以磨灭的伤害——在 Niki 后来的自传《Mon Secret》中才将这段伤痛公布与众,她的父亲从她11岁起就对她实施了性侵和虐待。 因而,即便童年生活称得上是颠沛与来自父亲的虐待对已然她的艺术生涯产生地震般影响,但在于外祖仅有的生活却将那一份法式浪漫与自由散漫的天性还是篆刻进了 Niki 的灵魂,这也在她日后的作品中得以体现。 童年的不幸也使得 Niki 早期的学校生涯是叛逆不羁的。 中学时期,她在纽约著名的布雷利学校(Brearley School)就读,最终因为她将一座雕像的无花果叶涂成了鲜红色而被开除。 1947年,完成高中学业的她急于摆脱父母的她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以靓丽的外表,成为了Vogue、Bazaar、Life等杂志的封面模特。 即便在那个年代没有“超模”这一概念,但以现代的眼光看来,Niki在拍摄杂志封面时,有着可圈可点的镜头表现力。 Niki的第一段婚姻也充满了童话色彩,她的第一任丈夫 Harry Mathews 的出现就像迪斯尼童话里的男主角那般迅速,她将这段感情看作是生命中的第一束光,如同即将溺死的人一般,迫切地抓住了这一根“稻草”——Niki 18岁时,他们结婚了。 刚结婚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家三口搬到了巴黎,并一起去南法、西班牙和意大利旅行,Niki在这次的旅行中参观了许多天主教堂和博物馆,这些作品在她此后的创作之路有着深远的影响。 而在巴塞罗那的时候,Niki又被西班牙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Antoni Gaudí i Cornet)的作品所惊颤,高迪作品中材料与色彩的天才运用,打开了她心中艺术的门扉,启发了她后来的第一个著名系列作品Les Nanas的创作。 不过这段从18岁就开始的婚姻生活,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幸福感,反而让她有严重的焦虑,而这个病痛渐渐将她拖向了崩溃边缘。 1955年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降生后,妮基猛然发现,虽说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但仍然免不了相夫教子的刻板的生活——而正是她全身心拒绝的资产阶级的生活模式, 家庭内部的矛盾很快就爆发,再加之童年被父亲性侵的阴影,妮基精神崩溃了,她被迫接受电击治疗,病情时好时坏,甚至有时她的夜间脉搏可以达到160,导致严重的失眠。 在医生的建议下,她开始通过画画去表达自我,绘画让她重拾信心,为她渐渐打开另外一条路,但 Niki 时好时坏的病情让婚姻关系最终走向破裂。 此时,婚姻在 Niki 的心目中充斥着焦虑破碎不堪,与美好回忆,她将这种复杂的情感糅杂成了一副由陶瓷碎片,玻璃碎片,咖啡豆拼贴而成的自画像,通过画作掀开了自己内心黑暗的一角。 不过Niki的艺术生并未就此结束,1950年 Niki 与大她五岁的瑞士雕塑家 Jean Tinguely 相识。 两人的初次见面并不算愉快,据 Jean Tinguely 回忆,在相遇的初期,Niki总是在艺术创作上与他争论不休——这也让 Tinguely 最初认为这名陌生人令他感到困扰。 但随着交流的逐渐深入,这两位背景迥异的艺术家发现了双方在创作中的高度默契,他们很快就堕入爱河,从此开始了一生的“合作”之旅。 Niki和 Tinguely 的创作风格截然不同,Niki来自上层阶级的美籍法国,热衷于将自己对生活的感知融入绘画,而 Tinguely 是共产主义追随者,深受达达主义的影响,早就脱离绘画的框架,转而通过物件和材料去表达创作, 常使用马达驱动物件,追求物体运动中的美感。 随着两人爱情的萌芽,Niki和 Tinguely 二人将两种看似毫无关联的艺术风格结合在了一起,并以此创作出了一系列妙趣横生的雕塑作品。 Niki将这一系列的作品描述成了“一场男女间的爱情游戏。”——象征着男性社会的钢铁装置与色彩艳丽、充满童趣的雕塑组合到一处。 对比鲜明,却又密不可分。 实际上在1950年代移居巴黎之后,Niki还加入了新现实主义的艺术家团体。 除了休·韦斯、高迪和Jean Tinguely ,Niki的作品中也逐渐出现了马蒂斯(Henri Matisse)、亨利·卢梭(Henri Rousseau)、毕加索(Pablo Picasso)、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保罗·克利(Paul Klee)等现代艺术家的影子——她内心深处奔放浪漫的天性也逐渐地苏醒。 与此同时,Niki的艺术“实验”也变得愈发大胆了起来。 她开始在画作中表达自己的反战反暴力的观点与争取民权、争取女性的合法权利和性解放的理念,并致力于打破“女性只能画一些花草”的大众观点。 她开始创作一些与众不同的“射击画”——在木头或者金属制成的结构里藏着一些聚乙烯袋涂料的袋子,然后再覆盖上一层熟石膏。最后,用一把22口径的步枪进行射击,颜料会随着弹药而迸溅出来,在画布上形成泼溅和爆炸的效果。 这样的效果是随机而不可控的,它们总是带有激烈异常的痕迹,更像是一场色彩之间气势汹汹的碰撞。 Niki自己也曾说过:“1960年,我是一个非常愤怒的年轻女人。” 她对于当时由男性主导,女性毫无地位的社会环境而感到愤怒,她迫切地想告诉世界,她首先是一个人,她应当具有发声的权力,而这一系列的设计画作,就是她表达愤怒的“杀戮声”。 Niki的射击艺术被称为“没有死者的谋杀”,而这,是一种对社会陈规的蔑视和挑衅,对女性力量的肯定和女性权益的争取。 为女性发声的迫切心理,也促使 Niki de Saint-Phalle 创作了其另一系列举世闻名的作品——Les Nanas系列。 受艺术家拉里·里弗斯(Larry Rivers)怀孕的妻子 Clarice 启发,Les Nanas系列雕塑主要表现了女性身体美。 这些由混凝纸、布料和纱线做成的雕塑,覆盖着艳丽的色彩,它们或倒立、或躺卧、或舞蹈、或紧攥着拳头。 雕塑流畅且圆滚的身形,让人印象深刻。它们象征着女人的快乐,自由,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来自作品本身的喜悦,她们跟男人一样是平等的,不畏惧打破社会的枷锁——而这个系列也成为Niki的代表作,并在日后成为80年代女权运动的象征之一。 Les Nanas 系列雕塑的面世吸引了许多热爱艺术的目光。 1966年,斯德哥尔摩现代艺术博物馆的馆长就被这一系列所吸引,还邀请 Niki 和 Tinguely 在斯德哥尔摩的博物馆设计一个装置。 这个艺术装置的灵感来自神话中的生殖女神,他们构建了一个名叫“Hon”(瑞典语“她”)、长28米,9米宽,6米高的巨型装置。 Niki夫妇和瑞典的艺术家们,每天工作18个小时,用了六个星期才完成这个作品。 这个巨型装置里面搭建有一个画廊,电影院,小型酒吧,而展览的入口却是这个女性雕塑的私处部分。 也就是说,在保守的60年代,若是想要参观这个展览,就必须从“Hon”的私处进去—— 可想而知,这个如此坦诚大胆的作品究竟是何等挑战公众的接受界限了,即便是这个理念放到现在,也是非常吸人眼球和惊世骇俗的。 雕塑、绘画,Niki的作品遍布世界各地,除此以外,她还开始创作剧本,奇幻童话《Caméliaetle Dragon》就出自她手。 Niki de Saint-Phalle 充满传奇的一生也被拍成了电影。 时尚界也为这般色彩丰富,充满童趣涂鸦影子的作品所倾倒。 不少设计师以 Niki 为灵感,从这位艺术家的雕塑与画作中提取元素,将其运用在布料与皮革之中。 不论是雕塑图案还是拼贴画纹理,出现在时装上后都展现出了颇具生命力的美感。 世上为 Niki de Saint-Phalle 的才华所倾倒的自然不止时装大牌, La Prairie莱珀妮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来自瑞士的奢华护肤品牌,不仅二度受邀登录上海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更与瑞士艺术家 Manon Wertenbroek 携手合作,以一系列艺术作品,向 Niki de Saint Phalle 对后世的深远影响致敬。 同时,Niki de Saint Phalle的标志性雕塑作品《蓝蛇》,亦将一同展出,当真令人期待。 实际上这一系列作品之前在瑞士巴塞尔艺术博览会上,就已经展出并受到人们的喜爱了,此次在上海的展览,便是先前这场超越时空的两位先锋艺术家对话之延续。 艺术家 Wertenbroek 专为 La Prairie 莱珀妮打造的三件作品的名称分别为《镜子》、《蓝色肖像》和《窗外》,都具有着平面与立体交错的空间错觉感。 画布中透漏而出的线条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却组成了人的轮廓,破碎画面与虚无的整体印象对比融合成了一个错综复杂“任意门”,链接了广阔四维空间的同时,也隐射出当今社会的多样性。 和 Niki 的大多数雕塑作品一样,艺术家 Wertenbroek 的三副作品也大量运用了钴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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